老年银龙浮在海崖百尺之外，和海精灵将军对视。

    星鲡奥达玛冷冷地看着银龙暗淡发黑的鳞片，说：“将死之龙，不在自己的巢中瑟瑟发抖，跑到遥远的异国来送命，不怕连灵魂也无法归返神国吗？”

    奥杜因·银穹随合地回答说："老马都认识回家的路，何况我这么老的龙。但是你，年轻的海精灵……"

    雌性赤铜龙突然插口说："她不年轻，有皱纹了！"

    星鲡奥达玛严重杀气暴涨，斜视瞪来，赤铜龙心里发虚，但是巨龙的骄傲不允许她退缩，呲着牙回瞪。

    老银龙咳咳两声，“……不那么年轻的海精灵，我更担心你回不了家，还有你身后这些孩子……你们搭建的迷锁太仓促了，他们正燃烧着自己的思维维持矩阵存在，从今以后，恐怕再也无法触碰高一层的魔网，法师之路从此腰斩。”

    星鲡奥达玛凝视银龙，声音如同寒渊中的冰裂，尖锐冷酷，“我们首先是海精灵，其次是军人，最后才是法师。守护种族的未来，履行军队的职责，远超过作为法师的前程。”

    “唉……”奥杜因·银穹点头，“你说得对，我也必须先做好一条金属龙。我会阻止你。”

    海精灵昂首以对。

    赤铜龙猛然发难，她握紧神徽，向铂金龙神高声祈祷，请求惩戒的力量。一股激烈的正能量在迷锁矩阵上空凝聚成锤形，仿佛审判庭上判罪的金锤，煌煌落下。

    正能量砸在矩阵上，居然发出一连串脆响，珊瑚纷飞。

    赤铜龙愕然发现，矩阵不见了，法师和德鲁伊不见了，连海崖也不见了。他们面前有一道如同山峰般的尸骸魔像巨臂，刚刚神术就是砸在这上。

    “我们……没游到海崖？”

    “当然没有，离得远着呢。”

    巨臂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朝着两条龙倾倒。赤铜龙大吃一惊，转身就要游走，结果被老银龙抓住尾尖。

    “大师？”她看到老银龙露出和蔼的笑容，顿时不紧张了。

    巨臂从他们身上穿透而过，随后化作烟尘四散。赤铜龙环视周围，发现身后就是珍珠宫殿。

    “我们……一步也没走出去吗？”赤铜龙有些茫然。

    老银龙冲着宫殿抬抬下巴，示意她往前走，赤铜龙刚挪动了几尺，就一脑袋撞在虚空中的硬石头是上，疼的眼冒金星。转头一看，珍珠宫殿又消失了，他们正在海崖底部，但这次她怎么也不敢动了。

    年轻的雌性巨龙委委屈屈地揉着下巴，带着点愤然说：“奥杜因大师，我的尼可精仆人们有句谚语，‘好龙不长命，坏龙活千年’，我真心觉得您今天死不了，而且还能活个千把年呢！”

    老银龙轻轻地笑了两声，突然咳嗽起来，脖颈佝偻在胸前，几颗牙齿从老化的牙床上脱落，随着海水喷出。

    赤铜龙满面羞愧，“这是个玩笑……”

    “没事，没事。”老银龙平复喘息，“来，我带你走过这片幻象。你见过龙吼卷册吗？”

    赤铜龙双眼发亮，摇着头，面露好奇。

    奥杜因上下颚闭合，仅留出一条小缝隙，发出奇异的低吼，一块近似于六边形的金色金属龙鳞随之浮现，金鳞后面跟着的一片银鳞，还有黄铜鳞、赤铜鳞、青铜鳞，以及水银鳞、钢鳞、钨鳞等等赤铜龙根本分辩出不出的金属龙鳞。大小错落，形状色泽各不相同，一共十五枚龙鳞，简单地叠在一起。

    “这……和我想象地完全不一样，上面没有文字啊？”

    老银龙说，“当然没有，因为卷册储存的不是字符，而是声音。”他用爪尖轻弹一片龙鳞，龙鳞震动，居然发出高亢的吼声，一闪而逝。

    “传说托瑞尔世界，从诸神斗争的混沌中诞生，接着第一位巨龙出现了，祂没有名字和自我，因为祂更像是一个概念化存在，我们的宗教学者称呼其为‘太初龙’。太初龙先是展现出庄严瑰丽的龙鳞，然后展开遮天蔽日的龙翼，最后发出响彻宇宙的龙吼。龙鳞、龙翼、龙吼，这三个特征定义了后来所有的巨龙生物。”

    赤铜龙困惑地问：“您说的这些，和祭司们讲的不一样啊。”

    “我所说的，是神学家和历史学者支持的一种说法，但不是主流，你听下去就知道了。太初龙在定义了巨龙蓝本之后就分裂了，从概念化分散成三个实体，祂们分别继承了龙鳞、龙翼和龙吼。随后是无尽的争斗，继承了龙翼的巨龙，无法击穿龙鳞，又被龙吼震慑，身上的力量被另外两条龙瓜分，后来留下的，就是铂金龙神与五彩龙后。”

    “什么！”赤铜龙大叫，“这是什么传说，简直是渎神！伟大的铂金龙神难道不是第一位诞生的巨龙吗？”

    “所以支持这个理论的神学家基本不存在了，其实我也不怎么信，你听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