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德路成为命运吐息之龙，已经半年，越发觉得这是个奇葩进阶。他得到的进阶上限总共6级，现在已经是5级命运吐息之龙。

    正常巨龙进阶，每提升1级，都是以年为单位的漫长学习、磨练，而他只需要每天躺在龙巢里，扔扔骰子，吐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行。1

    三个月前，他已经掷出90种吐息，但自此之后，再无进步。无论怎么投掷，剩下的十种，就是不出现。

    他思考很久，判断进阶还有其他隐藏条件，他某些方面依然不足。而之前毫无障碍跨过5级，只是因为他早已具备某些要素，并不自知。

    斯坦德路问过艾西亚，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艾西亚说，自从离开灾厄堡，斯坦德路变得更爱玩，更作死，更恶趣味了。

    绿龙倒不觉得自己变了，那更像是离开母亲阴影后，暴露本性。

    他混乱的本性，或许就是进阶的隐形门槛。渴求世界的混沌无序，才能理解命运的无端变化。这个猜想被证实，是斯坦德路观看碧冠油生产过程的那一天，他产生将碧冠油卖遍全费伦的雄心壮志，希翼众生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惊愕癫狂。那天晚上他随手一拨，得到第91种吐息，就是此刻的数字3。

    对职业了解越深，他越发觉得每一种吐息都有自己的适用场合，不一定最强，但一定最省力。混沌的命运自会做出抉择。

    斯坦德路伸长脖颈，喷出一道烂泥洪流！

    这不是寻常泥浆，而是沼泽地里的陈年老泥，里面夹杂着溃烂的植物根茎、腐败的青蛙蚊虫、禽鸟的粪便以及无数生物死亡残留的腐殖质，咕嘟咕嘟冒泡，质地粘稠，气味浓郁，看一眼就恶心，闻一下就上头。1

    这股烂泥极其粘稠，当接触到水元素长老的身躯，迅速附着沉积，浸透进去。水元素有些茫然，试图甩脱，但紧接着被劈头盖脸喷一身。烂泥污浊着水元素的水质，让它苦闷挣扎，动作缓慢无比。

    斯坦德路破罐破摔，仰头漫天吐泥，一股脑把所有水元素囊括进去。十几个泥团沉落海地，缓慢挣扎。

    龙息吐尽，烂泥的残液从嘴角流出，斯坦德路喉咙蠕动，紧接着又开始喷吐。

    不，没有喷，单纯只是吐。把之前吃的全吐出去了。吐得胃囊空空，他习惯性吸一口气，但周围的海水里全是胃溶物和烂泥汁，他把这些吸了回去，紧接着更猛烈地呕吐。

    从实际效果来说，烂泥吐息完克水元素，至少在85以下的吐息里，没有哪种可以一次解决十几个大型水元素。但斯坦德路还是后悔地要命。

    他把胃囊倒腾一空，嗑毒晕乎乎的脑子也清醒了些。

    “糖糖！”

    星质圆球从砂砾中浮出，斯坦德路游过去，抱起来就逃，只想尽快远离这片充斥着呕吐物的可怕水域。

    斯坦德路面无龙色，抱怨说，“够了！我在水里呆够了！赶紧解决大脑花！”

    仰头而视，他已经来到主触须正下方，面前是密密麻麻的软组织和成千上万的沟壑，头顶上是水母的伞盖，仿佛置身巨树木之下。无数光斑由上而下传递，乱七八糟。

    要找元素法器，得先灭灯。

    “糖糖，还有劲吗？”

    “饱饱的！”

    “来一波够劲的！”

    斯坦德路跑出星质圆球，用尾尖拖住，以柔劲发动冲击尾带，把糖糖抛出去。

    星质球没入触须从中，斯坦德路掉头远离。

    大约十秒后，一阵极其强悍的心灵浪潮向四面八方扩散，精神洪流滚滚而来，荡荡而去。斯坦德路一瞬间想起在蚁巢时，面对老虫后的感觉。

    糖糖将所有的灵能，全部投入心灵震爆当中。1

    一瞬间，整片水域一静。泰坦水母从伞盖到触须，所有光斑全部熄灭，变得苍白透明，几百根副须无意识地乱飘。

    斯坦德路晃了晃脑袋，抓紧宝贵时间，绕着主触须游走。

    然而不到五秒时间，斯坦德路发现水母已经在恢复了，伞盖的边缘处出现光斑，向中心聚集。

    但幸好，斯坦德路也找到目标。

    在伞盖往下，一百多尺的主触须内，透出一线柔和蓝光。

    斯坦德路顾不上回收糖糖，加速冲入触手丛中。他在软组织薄膜的缝隙里游走，上下所有，每一寸空间都被占据，万千个花边摇曳舞动，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那一点蓝光是唯一的指引，斯坦德路奋力甩尾，向前猛窜，视线顿时一亮。

    在主触须的最中央，又一个中空通道，仿佛一口深井，向上看，能看到水母伞盖下最中央的软组织，纤维错综复杂，仿佛是一个真的大脑。

    而“大脑”下边，悬浮着一颗圆形石球，表面是鱼型的浮雕，由内而外散发出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