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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的欢迎仪式只是个小插曲，斯坦德路跟着三位传奇离开冥河哨站，振翅起飞。

    地狱第一层的景色和斯坦德路在灵视中看到的差不多，一个被尸骸与鲜血填充的位面。大地仿佛永远置于血色的晚霞笼罩下，让人心理压抑的暗红天幕无边无际，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但似乎有一些暗淡的光点，仿佛死去的星辰。

    高空的云层是浓烈的硫磺和滚烫烟灰组成，时不时有一颗火球或者小型陨石穿透云层，重重砸在坚硬而布满锐岩的旷野上，将陈腐的泥土炸翻，沉埋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尸骸与腐肉燃成一道道狼烟，汇入高空云层之中。

    向下眺望，黑色的冥河永不缺席，从托瑞尔宇宙的顶端发源，携带着物质界的迷失灵魂，向污秽的下层波涛奔涌。沿河每十英里有一个魔鬼哨站，每二十五英里又一个中型堡垒，似乎整个位面就是个军营。斯坦德路根本没看到传统意义上的定居点，所有建筑的用途都是贮兵、防御和转运。

    一队队奇形怪状的魔鬼从每一个城堡，每一个地堡中涌出，结成整齐的小队，打着各种恐怖的旗帜。小队汇聚成中队，中队汇聚成大队，大队汇聚成军团。在军队最密集的路径上，就算是三位传奇，也自觉的绕开，躲避下方充满恶意和审视的视线。魔鬼们骑着炼狱坐骑、或者搭乘冥河上的壳船，与斯坦德路背向而行。

    和这比起来，峭崖岗都算是人间天堂了。

    陨星和火球极为频繁，而且似乎对飞行者抱有敌意。一颗比车轮大两倍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迹，撞向斯坦德路一行。红焰之刃坦罗斯不太灵活的调转方向，面对火球，大嘴一张，把整团火焰吞了进去，然后打出一个冒烟的嗝。此时另一颗小一些的陨石不偏不倚，飞向斯坦德路，而三个邪卫似乎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绿龙理解这种相处方式，在力量的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尊重，他们看在女士面上，只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已经相当“善良”了，而斯坦德路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躲开，否则等来的只是下一轮嘲笑和试探。

    斯坦德路凌空翻转，拿出命运骰子，瞧瞧在爪心摇动，甩出什么数字他自己也看不见。

    紧接着他喷出一道龙卷风！

    剧烈旋转的气流从离开龙颚的时候，就急速扩张，瞬间吞灭小颗陨石，反卷向天空的硫磺烟云，苍穹仿佛被一支搅拌器插入，形成方圆数英里的螺旋云团。这么一搅合，无数火球从硫磺云中坠落。

    斯坦德路吐息完毕，翻过身来，若无其事吧嗒吧嗒嘴，也没有去看他们三个的眼神。装逼这种事，做不如说，说不如不说，沉默才显得神秘。

    那之后，坦罗斯没再生事。

    “魔鬼们在备战。”顶着硫磺味的狂风，斯坦德路说道。

    万华之鳞飞在斯坦德路不远处，另两位在前方开路。歌者笑着说：“地狱永远在备战，这里的生活节奏就是在大型战役的夹缝里求生。”

    “是啊，血战，和冥河一样古老的永恒战争。”

    从宇宙形成之初，守序邪恶和混乱邪恶的终极战争就曾停止过，魔鬼和恶魔在过去消耗无数的生命，也会在将来消耗更多的生命，直至一方彻底灭绝。所有位面的生灵和神祇，或多或少都曾卷入过这场战争，就像是托瑞尔宇宙的绞肉机，无论是神祇还是英雄，早晚都会被血战磨碎。

    听说很多巨龙都试图加入血战，来获得力量、地位和战利品，过去的斯坦德路或许会考虑搏一把，但现在，作为托瑞尔时空的珍惜职业，他自觉身骄肉贵，还是离血战远远地好。

    随着见到的魔鬼和哨站越来越少，斯坦德路意识到自己正前往地狱第一层深处，远离前线，这里著名的青铜堡垒，地狱大公和血战，都无缘一览，自己和众多传说擦肩而过。

    远方地平线上，那些锯齿形的山峰越来越近，一列高耸如利齿的山峰从视线的最左侧延伸至最右侧，望不到尽头，陡峭的山势完全将陆路阻绝。他们四个持续爬升，从两道山峰的夹脊中穿过。

    一跨过山脉，斯坦德路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存在于记忆，存在于气味，还有沉淀与脑海中的战争。

    一句话突然从脑海深处冒出，“每一个茁壮成长的小恶龙，都会在梦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屠龙勇士。”

    久远的片段翻涌出来，蛋壳，毒池，还有母龙的呵护。

    这里是他的出生地！就在群峰环绕之内，龙陨之战的古战场！

    那一道高耸的山脉后，依然有众多山峰，但却孤零零的，一座一座独立于大地，互不相连，完全违背地质作用的特征。领路的白沙之塔开始变道，远远绕开每一座山峰，忽高忽低，把路线弄得相当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