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

    

　　听见楚怜喊他，凤悯连忙擦干眼角的泪水，向着楚怜的方向跑去。

    

　　楚怜看凤悯眼角发红，明白他偷偷摸摸哭过了，抿了抿唇，默默拉过他的手，将东西放到了他的手掌：“来，拿着。”

    

　　凤悯茫然一瞬，才低下脑袋。

    

　　在他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块泛着银色光辉的镯子，一明一熄的光点在暗色的环境看的十分清楚，好似夜间独行之人一缕指明的灯。

    

　　而这样漂亮的光线，凤悯曾经只在一个地方见到过。

    

　　他喃喃着：“龙鳞。”

    

　　“嗯？”

    

　　凤悯一下冲上来要扒楚怜的衣服，楚怜猝不及防的被他推倒按在了地上，面色徒然一白。

    

　　凤悯眼泪止不住往下掉：“陛下您这是做什么？不过一个生辰而已，不要礼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快让我看看伤到了哪里，疼不疼啊？”

    

　　他战战兢兢的拨开楚怜的那象征着纯洁的缥缈白衣，见那纤薄背脊处的冰肌玉骨之上，因为残缺的而显现的血肉模糊的鳞片，心中剧痛搅动翻涌。

    

　　凤悯彻底软了心防：“陛下，您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要我怎么还的起？

    

　　说实在话，从小到大楚怜还没被谁扒过衣服，更惶恐这样近距离，挨着肉体的接触。

    

　　他理应感到被冒犯的愤怒，看着凄凄惨惨的凤悯，火气却生不上来。

    

　　“明光。”

    

　　楚怜叹道：“你是准备让我一晚上都这样和你说话吗？”

    

　　凤悯狼狈的爬起来，一下一下给自己抹眼泪，看着楚怜站起身，抖落衣衫将那美好的躯体掩藏，悲痛之余，竟还有些另做他想。

    

　　陛下这身子……

    

　　“明光。”

    

　　“在。”

    

　　刚刚想到要紧的地方，楚怜一喊，凤悯突的紧张起来：“怎么了吗陛下？”

    

　　楚怜撩起衣袖，将他刚才丢到地上的镯子捡起来，递给他：“既然知道这东西贵重，便好好戴着，别再乱丢了，嗯？”

    

　　凤悯连忙点头，像只被人救出火场的流浪猫似的：“对不起陛下，刚才是明光太过激动了，我会好好收着的。”

    

　　楚怜揉了揉额角，看着似乎有些疲惫：“那便好，要是弄掉，我也没有新的能给你的了。”

    

　　他撑着倦意，再次叮嘱：“要好好戴着，特别是天黑之后，万万不可离身，知道了吗？”

    

　　凤悯本就觉得受之有愧，根本不敢要，但楚怜给了他，要他还回去，凤悯也舍不得。

    

　　毕竟，这龙鳞镯是他有生之年，收到的第一件生辰礼，说不定也是最后一件。

    

　　他想要留个纪念。

    

　　想到楚怜身上因为他留下的那道伤，凤悯鼻子又是一酸：“陛下……”

    

　　他轻唤之时，才发觉楚怜已经倚着床榻睡着了。

    

　　他闭着双眸，素净，仙意，一尘不染的容颜，毫无防备的展露在眼前，圣洁的如同天际唯一的祭品。

    

　　凤悯像这世上所有抗拒不了诱惑的少年一样，控制不住的靠近，再靠近，垂眸，低头，去采摘那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