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没人在乎。

    

　　是了。

    

　　只要能活下去，清白这种东西算什么？

    

　　那是他没有资本奢望的东西。

    

　　那个银色的小盒子被凤隐端端正正的捧着，递到楚怜面前，看楚怜不接，他像是很焦虑的样子，惨白的唇被自己咬出血色，含满泪的眼睛依旧无助的望着楚怜。

    

　　那一瞬楚怜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甚至对凤隐的状态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因为楚怜清楚的记得初次见面凤隐看他的眼神，和现在柔软无害的模样完全的大相径庭，就算是因为后面的经历，让凤隐对他改观，但这样仿若癫狂的虚假痴迷仿佛一张一戳就破的面具。

    

　　更何况是凤隐自己说的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怎么样算作为救命恩人的楚怜都没欠他，可他先前情绪失控竟能说出那样令人心寒的话。

    

　　楚怜张了张唇，终是哑然，转身欲走。

    

　　罢了罢了。

    

　　个人有各人的命。

    

　　他救凤隐这是第四次，已经仁至义尽了。

    

　　若是……

    

　　见他迈步，凤隐上前抱住楚怜的胳膊哭求：“陛下，您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如果今天不能从这里走出去，我真的会死的啊……

    

　　凤隐不小心触到了楚怜肩上的伤口，盘骨生长的鳞片剜下会留下一道经久难愈的伤痕，楚怜疼的撇眉。

    

　　他不知凤隐在忧虑什么，但若谁的哭求都能让他改变想法，那这个天下早就乱套了。

    

　　凤隐一非他亲人，二非手足，纵容自此，便已够了。

    

　　楚怜克制着力道将凤隐拽开，迈步离去。

    

　　“楚怜！”

    

　　身后传来一道绝望而无助的嘶喊，是凤隐的声音：“你不救我！”

    

　　楚怜有种被冒犯到的怒意。

    

　　凤隐到底想干嘛？

    

　　若是想走，他大可顺了他的意放他走，但这又算什么？

    

　　他还要救他几次才算救他？

    

　　楚怜甩开的衣袖在空中发出噌响，冷着脸色从回廊走过，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却未曾想又出了事端。

    

　　走到凤隐摔落过的莲池，楚怜不知为何停了下脚步，转身便听到了屋子里发出的巨大砰响。

    

　　楚怜脚步一顿，拧了拧眉，没准备停下来。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越来越剧烈，像是要把五脏六腑搅碎了一起咳出来一般，光听声都能知道此人患病极重。

    

　　楚怜的脚步渐缓，有些游移。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可凤隐先前落水都是骗人的，这回莫不是也是为了骗他回头？

    

　　楚怜修长的手指攥紧，还是准备离开。

    

　　他留下有什么用？

    

　　就是凤隐真的身子出了问题，也该去给他传医仙。

    

　　“哐当——”

    

　　是东西碎裂的声音。

    

　　楚怜迈出的步子徒然僵住。

    

　　要不要去看看？

    

　　万一这次是真的怎么办？

    

　　毕竟那也是一条命啊。

    

　　“罪不至死，一条命啊……我……”楚怜深深呼出一口气，从未感到如此心累过：“我再……最后信你一回。”

    

　　下次，即便你再无端找死，神仙也管不了了……不能惯了……

    

　　他握了握手心，瞬移置殿内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