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我都会给你生活费，你自己也有公司的股东分红，这些下来，应该饿不死你。”

    这些话堵在陆枚雪的耳边不断回响着，她站立不稳的向后踉跄两步，刚抬起眼，就见陆戎身后的楚怜对着她露出一个特别无辜的表情。

    他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单薄的背板刚好遮挡住了兔子玩偶的眼睛，勾唇对陆枚雪甜蜜一笑，灿烂的仿佛熠熠发光的天使。

    陆枚雪的心突然就寒了下来，她清楚的知道，楚怜哪里是什么天使啊？

    他分明就是地狱里爬出来专门吸食人血肉的恶魔！

    一步步啃陆戎的血，一点点啃掉她与陆戎之间的情分。

    自己却躲在暗处，悄咪咪的对她露出胜利者般的微笑。

    这是嘲讽，也是炫耀。

    楚怜在炫耀。

    陆枚雪仿佛大脑缺氧了一般，被保镖扶着离开的时候，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她低着头，感觉地上的路面在旋转，一片一片的惹人眼晕。

    她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霎时就笑了，之前被连番打击到惨白的面容都鲜活了起来。

    楚怜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

    贱人有贱命，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都快死了啊，还在得意什么？

    陆枚雪到达陆戎给她安排的住宅之后，就立马下令手底下的人把楚怜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她不相信能露出那种笑容的人会是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好人。

    陆戎除了限制不准她靠近楚怜之外，这些倒是没有明令禁止过，所以她手底下的人还能给她传递消息。

    因为之前查到了的确是楚乔月将楚怜抱到孤儿院的，又和楚乔月长得那么相似，陆枚雪就直接下了定论说他就是楚乔月的孩子。

    现在顺着这条线索下去，很快就能顺藤摸瓜的得到结果。

    拿到完整信息的陆枚雪怀着揭穿楚怜真面目的畅快想法，然而事实真相却让她接受无能。

    她大笑着将满桌的资料扫在地上，眼睛里霎时间蓄起豆大的泪珠。

    几张飘落在地的时候，可以看见几行小字：楚怜生母楚乔星，系楚乔月胞妹，楚怜生母，已于十七年前难产去世，临终前将楚怜托给其姐楚乔月代养，楚乔星去世一周后，楚乔月将楚怜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里面还有楚怜与楚乔星的基因库比对，这些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不需要再看多余的，就足够完全让陆枚雪崩溃。

    她笑着哭，哭着笑，一层又一层的思绪凌乱的很。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啊！我报复了一个无辜的孩子，我杀了人！陆戎不止一次的提到楚怜只有十七岁啊……我怎么，我怎么可以……我怎么不多想想啊？”

    也许陆枚雪的教养和良心真的遗失在了十八年前的那一场惨烈的血泊中，现在的她毫无风度的跌坐在地上，痴痴大笑毫无风度可言，眼中的泪流的畅快又心酸。

    “老夫人！”有仆妇要过来扶她，却被挥手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