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皓低笑了几声，似笑非笑的看向表现的沉静端庄的楚怜，说道：“他生病了自然我负责，这是我看上的先生，留着空闲时分解个闷，平常看着也赏心悦目。”

    “解闷？”顾影察觉道不对劲了:“你说的是......哪一种？”

    没有哪一个姑娘能容忍别人抢她的人。

    对顾影来说，就算不喜欢易皓。

    可这个人还和他有婚约在身，那就一天是她的人，和别人沾染上半分都不行。

    易皓顿了顿，向着楚怜的方向走了一步，道：“你问他。”

    楚怜听易皓这话语里浓烈的暗示之意，本就因为大病初愈而苍白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

    他那双漆黑的凤目低垂，哆嗦着嘴唇说道：“我，我就是个唱戏的，只是少帅赏识让我......让我......”

    易皓却是一声嘲讽：“哦？”

    “我......我就是……”

    楚怜说到一半似乎是说不下去了。

    他怕再说下去一个字，易皓就会伸出猎爪狠狠的撕破他易碎的谎言。

    楚怜一想到这里，似乎是委屈的厉害，单薄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似空中快要消散的蝴蝶。

    哪怕他再不堪，也不想那些事情被说出来啊。

    为什么......

    为什么易皓能欺负他到这个地步，还不肯罢手啊。

    顾影的眼神已经极度危险了。

    易皓却像是逗弄猎物的狮子，咬住猎物的脖子，在对方濒死之际再度放生，还不等对方喘上一口气，便又再次制对方于死地。

    楚怜......只是他一个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的玩具罢了。

    想到这里易皓也不再为难楚怜，而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许先生可是北平第一名伶，声音堪比出谷黄莺，顾二小姐可愿一品？”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易皓的余光瞥见楚怜瑟缩了一下。

    他想着应该是冷的，后来才知道那叫心寒。

    美人是应该给与优待的。

    顾影看着身子薄薄的像是要被风吹走的楚怜，摇了摇头：“我今天先回家了，这天气这么凉，还是下次吧。”

    易皓像是有些不满意顾影的说法，但也没继续说什么，道：“副官，送顾二小姐回府。”

    顾影在离开之时，终究没能忍住回头再看了楚怜一眼。

    楚怜在顾影看他的时候，悄悄的抬了抬眼。

    于是，顾影像撞进了一汪满载悲伤的秋水，差点溺死在这满目温柔。

    那一天她学会了一个词叫惊鸿照影，见色起意，后来她又学会了一个词叫镜花水月，一场空。

    美好的像一碰就碎的琉璃，斑斓的犹如空中泡沫。

    这两个词语放在那个人身上，是那样的合适，那样的可悲。

    “许程。”易皓的面色不太好，揪着楚怜的后衣领冷冷的说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楚怜向下蹙眉，小声辩解道：“我没有。”